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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接受检查!"宪兵队的刺刀捅进积雪,翻搅出泥泞的冰碴。程墨白盯着站台灯柱上自己的档案照,照片里南京警备厅的徽章泛着油光,仿佛命运在嘲弄这个精心伪造的"程墨白"身份。他摸到西装内袋的樱花牌香烟盒——那是昨夜从关东军情报官尸体上扒来的战利品。
突然,货厢铁门被宪兵踹开,暴风雪裹着煤油灯的光柱卷进来。程墨白就地一滚,冻硬的煤块在铁皮上刮出刺耳鸣响。他反手将试管塞进通风管道,翡翠液体在零下三十度的寒气里泛起幽光,如同父亲临终瞳孔里的火焰。
"举双手出来!"
程墨白扯开染血的绷带,枪管上的冰霜在掌心融成水膜。他摸出樱花牌烟盒甩向车顶,金属撞击声混着日语咒骂在车厢炸开。趁宪兵举枪扫射的瞬间,他踩着车厢接缝处的冰棱纵身一跃,冻僵的指尖勾住站台顶棚的钢架。
刺刀挑开车顶积雪时,程墨白正悬在宪兵们头顶。他咬开最后一颗血样胶囊含在舌下,粘稠的血清混着雪水渗进牙缝。下方传来犬吠般的日语喝令,探照灯柱扫过钢架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斑晃得日军睁不开眼。
当背面蚀刻着三个血字:"程氏子"。
松本教授用铜钥匙拧开铁皮箱时,积年的铁锈簌簌落在程墨白沾雪的靴尖。煤油灯在地下室阴冷空气中爆出细密的灯花,照亮箱底凝结的暗褐色血渍——那是早年实验事故留下的痕迹。泛黄的实验记录封面上,父亲的字迹被药水洇染得模糊不清,唯有"特别研究"的红戳在昏黄光线下触目惊心。
"昭和十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奉天医学院七名学生被强制征用……"安本沙哑的嗓音在地下室回荡,程墨白注意到他残缺的裤管在寒风里微微颤动,义肢钢骨与皮革接缝处结着厚厚的盐霜。记录册里夹着张明远被俘时的登记照,背后用铅笔写着"基因样本异常,需隔离观察",字迹被水渍晕染得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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