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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林情牵窝在被子里,感觉人轻飘飘的,头晕不止。她有点想吐,爬起来对着垃圾桶干呕了两声,又什么都没吐出来。一闭上眼睛,就冒出乱七八糟的画面。勒死的老鼠,血肉被砸烂的老鼠头,还有没有看见,却不停在脑海里浮现的棺木。她感觉自己陷入了噩梦之中,葬礼不停地在脑海回放,漫天的纸钱,还有飘荡的白灯笼。她迷迷糊糊的开始说梦话,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谢崇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蜷缩在枕头上,身体不停发抖。他伸手摸了下,额头发烫。他将人转过来,扶着坐起来,拿了水喂给她。林情牵喃喃地,“我不想去,我不想跟他去,讨厌,太讨厌了......”谢崇业知道她讨厌什么,讨厌他,讨厌跟他走,讨厌接触他的世界。喂她喝完水,他叫了前台送退烧药上来。拿了药,喂给她吃完,他又喂她喝了很多水,坐在一旁看着她。这就吓病了,简直娇气。过了约莫半小时,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头发上都是汗水,开始退烧了。他起身想去拿条毛巾给她擦擦汗,她却受惊一般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摆。谢崇业低眸看着她,胆子这么小,什么都害怕,唯独不怕他。敢对他大呼小叫,敢违逆他的警告,一再地在他忍耐的边缘试探。他握住她的手,放低声音说,“我去拿毛巾,不是要走。”她还抓着他不放,稀里糊涂开始说梦话,“你能不能说话算话啊,你能不能别敷衍我......”“我说话算话。”谢崇业放下她的手,转头去浴室拿了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汗,他看她的状态,只怕退烧后还是要再度反复的。他就没走,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了。林情牵翻来覆去说了会儿胡话,最后安静了,贴着他睡沉了。谢崇业抬手又摸了她的额头一次,还可以,基本正常。他调暗了台灯,也预备睡了,转过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研究生刚毕业,哪有什么社会经验,样子看起来还是充满稚气。林父老说她孩子脾气,她不服气,其实她确实一点都不成熟。没见过什么人间疾苦,很是理想化,总觉得任何事和人都是非黑即白。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头,大概就是感情的苦头吧。宋津川跟她无疾而终的初恋。还有跟他的这段被迫将就的婚姻。他按灭了灯,扯过被子睡了。——一早,林情牵被嗓子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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