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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过去许多年,血脉渐变稀薄,但天成的魔躯仙身也绝不容小觑。
此人,当真是追杀鹤云涛的吗?
千雪浪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正端详此人面容,忽感房内有所动静,便开口道:“出来吧,已无事了。”
任逸绝果真现身,怀中还抱着震颤不止的问天,苦笑道:“此剑似有灵性,在鞘中始终鸣颤不休,对了,不知刚刚……”
他语声一顿,看到了千雪浪手中那颗人头。
“没什么。”千雪浪瞧了一眼,神色甚是淡漠,“问天只是寂寞了,更何况来者又是半魔。”
说到“半魔”二字,任逸绝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千雪浪放下那人头,走过身来,也不接剑,似将任逸绝就这样当做了剑架,只手握住剑柄,当xiong拔出。
只见一抹碧粼粼的青冥之波骤然倾泻,借月光映出任逸绝面上一亮,光影之间,竟似腾龙出渊。
刀意未绝,剑气已生。
任逸绝瞳孔一缩,望着青芒芒的一剑,斩开天地,剑啸声若龙吟,叫人心绪激荡,忽觉喉咙渴动,恨不能呼啸相迎。
千雪浪却未发一言,神色沉若冰雪,只抽剑将身一旋,已于这月下舞起长剑来。
今日的月亮并不大,夜也是静的,月色下的大地甚是皎洁,似被白花铺满了,清幽幽的剑难得出鞘,随着千雪浪而起。
剑有傲意,人却冷情。
任逸绝虽不曾见过千雪浪使刀,但他已瞧出,千雪浪不过是在满足这把剑,因此剑招绵绵不绝,凛然生威,千雪浪却无半分酣畅淋漓之快意。
问天再度入鞘,青芒重敛,游龙归渊。
它终于安静。
千雪浪虽未气喘吁吁,但白玉一般的颊上难免多了层红润之色,额间见汗,他平复一阵呼吸,却不曾收回手去,仍握住问天。
任逸绝恍若不觉,隔着剑柄与千雪浪对视:“倒不曾想到,玉人竟是刀剑双绝。”
“那半魔到底是为你而来。”千雪浪道,“还是为鹤云涛而来。”
任逸绝声音微沉,语调仍轻松自在:“玉人此言,是怪责在下带来麻烦?扰了令师安宁吗?”
“我不在乎。”千雪浪眼神仍如烟雾,难觅心思,“不过,我要知道。”
任逸绝的心微微一沉,心思百转,一时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复才能得到彼此都满意的答案,最终他缓缓道:“也许,二者兼有。”
千雪浪于是松手。
“将剑抱到屋内去吧。”千雪浪淡淡道,“然后再出来看看这人的脸,看你认不认识。”
他吩咐得驾轻就熟,任逸绝一时竟也无法反抗,只好无奈地抱剑回屋,将这柄问天重新放回到剑架上去。
外出前,任逸绝又回头望了一眼问天。
他隐约觉得此剑有灵,不过,也与红鹭一般,尚不曾诞生灵识,再如此尘封,只怕这点灵性也会消弭无踪。
可惜了……剑已失主。
“问天啊问天。”任逸绝目光怜爱,轻轻道,“你当真是可怜,只不过,在下若难过外面那一关,那不止你可怜,在下会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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