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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宴西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目光一直凝在她手里的那一团血红色的纸巾上。他伸出手,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滚:“……我可以……摸一下吗?”安檀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外面的风太冷,容宴西的手抖的厉害。而且不止是手,他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一条一条遒结的树根,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但他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带着内疚,悔恨,还有……疼痛。安檀全程都在冷漠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牙关越来越紧,到了最后手抖的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手腕,轻轻在那团纸巾上触碰了一下。她快速合拢手掌,将纸团收了回来。容宴西方才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此刻如梦初醒。“容先生。”“……”“容先生。”容宴西猛地反应过来,安檀这句“容先生”是在叫他。她连称呼都换了。他痛苦地蹙了蹙眉,沉声道:“安檀,非得要这样吗?”“那不然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那我会……”“你不会的。”安檀淡漠地摇了摇头:“容先生,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想一辈子都当别人的替代品。”“那孩子呢?”容宴西的眉心死死拧着:“我是孩子的父亲,你要打掉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笑了一下:“那我问你,如果我之前告诉你了,你会为了这个孩子,放弃跟安昙在一起吗?”容宴西咬紧牙关:“我容宴西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了!”“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在逃避什么?”“……”“你是想着,你一边可以跟你的白月光破镜重圆再续前缘,一边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是吗?可是你有为孩子考虑过吗?当这个孩子长大了,他来问我,妈妈,为什么爸爸的妻子也叫安昙?我该怎么回答?因为爸爸根本不妈妈,妈妈只是那个安昙阿姨的替代品,这样吗?”“……”“当孩子需要父亲的时候,他的父亲再跟另一个阿姨看星星看月亮;当孩子想要爸爸的拥抱时,爸爸的怀里已经抱着另一个阿姨生的小弟弟了;等他长大了,他的弟弟也长大了,他的爸爸会带着弟弟和弟弟他的妈妈,一家三口一起去游乐场,去海洋馆,去国外旅游,去任何弟弟想去的地方,而他呢?他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心里会有多难过,你想过吗?”“……”“还有我,如果我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就会允许我带着孩子嫁给别人吗?”“绝不可能!”“那就是了,因为这个孩子,我的一辈子也得被绑在容家。我其实对婚姻并没有什么向往,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我也不怕,但孩子想见爸爸,我就必须得跟你见面。”“……”“容宴西,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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