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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走到他们当中,身形高大,吸顶灯在他身前投下一条长长的人影。
他的目光直扫过来,且惠甚至来不及反应,她扶着桌子,眼波柔软,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裙,亭亭站着。
随后大家都站了起来,王络珠还在摸着唇角的饼干碎屑,囫囵不清地叫了句董事长。且惠这才回神,收拢腿站得笔直,也称呼了一声。
沈宗良点头,例行公事地称赞了句:“小钟主任很风趣啊。”
小钟主任。
这个叫法难听死掉了。且惠怎么听怎么别扭,真想在他的舌头上咬一口,让他好好说话,像恃宠而骄的那些年月里,常常做的那样。
但不是从前了,她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
不意外,沈宗良是来每个部门巡视的,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且惠也拿着包,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大楼。
她的车昨天爆了胎,送去4s店了,早上且惠是打车来的。
站在大楼前,她拿出手机,正犹豫着是走路去坐地铁还是叫车子的时候,一辆白色大g在她面前停下。
王秉文打下车窗,“上车,我送你回家。”
“啊?”且惠有点不愿意,一步也没动,“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但王秉文笑得如春风和煦,“不麻烦,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上来。”
“好好吧。”
且惠上车前,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了眼,不知道是在怕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她们单位了,上上下下都知道,有个研究所的小伙子常来找她。
但今天,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她无名堂地担心起来。
不会被沈宗良看见吧?他这会儿应该是到了财务部,那儿楼层高,视野也广阔。
耽误太久了,连王秉文也问她:“你在看什么?还有同事要一起吗?”
且惠说没有了,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奇怪,被他看见又怎么了,有什么好怕的。分手六年了,早就脱离了他的管束。又不是小时候了,被男生送回家还要提前跟他报备。
她摇摇头,扯出安全带系上。
且惠伸了伸腿,好像位置都没有变过,上次她在这儿坐过以后,就调到了这个程度,可那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王秉文看出她的疑虑似的,“不用调,除了你没人坐过。”
“这样。”且惠把包放在膝盖上问,“你们研究所没有女同事吗?”
“我们所那么大,当然也会有几个了。”王秉文开着车,扶了一下无框眼镜,“不过我没载过她们。”
且惠点点头,没有接他这个明显带着目的性的话题。
她礼貌地表达感谢,“今天真是巧得很,麻烦你了。”
王秉文说:“不会。我很高兴接你下班,不是碰上你没开车,还没这个机会。那个,你吃晚饭了吗?没吃一起啊。”
且惠赶紧拒绝:“不用,我在食堂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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