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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耳边男人们的笑声和喘息混在一起，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失去挣扎，彻底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郭西华怀里，他手指拂过我脖颈的淤青，声音温柔得像是多年前梨树下那个少年：“阿雨，对不起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杀了。”

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他为我教训欺负我的人，也是这般神情。

那时他和我教训完人，第一件事是检查我的手有没有在揍人时受伤。

“西华。”我轻声问，“有没有事瞒着我？”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替我掖被角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

“别多想。”他最终吻了吻我额头，“等你养好身子…”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曾经会因为我手指破皮就彻夜守着的少年，早已不见了。

郭西华坐在我床边，指尖轻轻抚过我手腕上溃烂的伤口。

“阿雨，等来年春天，我们就成亲。”他声音温柔，仿佛昨夜那个背着沈洛拜堂的人不是他，“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凤冠霞帔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演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过几日就是你母亲忌日。”他忽然说，“我会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祭奠。”

我猛地抬头。

自从被送进尼姑庵，我已经十几年没能祭拜母亲了。

每年只有生辰那日才能踏出庵门，而每次回来，我都会偷偷检查母亲的房间，那里永远封存着她的气息。

“多谢。”我垂下眼，藏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郭西华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沈梓丞轮流以血引虫。

府中侍从无不羡慕我，权势滔天的掌舵者愿意为我弯腰，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为我低头。

可只有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母亲忌日这天，外面来了许多京城达官贵人，他们的视线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全京城的人都聚在一起，祭奠我母亲。

我强撑着来到她的院落，却看见沈洛的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用着我母亲的玉梳。

“姐姐来啦？”沈洛笑吟吟地迎上来，“母亲生前最疼你了，今日定要好好祭拜。”

我浑身发抖地看着满屋陌生的陈设，那些母亲最爱的青瓷花瓶，她亲手绣的屏风，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艳俗的纱帐和刺鼻的熏香。

“这是怎么回事！”

下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没有一个人说话。

宾客窃窃私语，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我连忙翻找床底的一个匣子，原本该待在里面的纸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田庄地契呢？”我声音嘶哑。

弟弟皱眉：“阿姐，洛洛帮你打理这些年很辛苦，你该谢谢她。”

“帮我？”我几乎要笑出声，“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我在尼姑庵这些年鲜少露面，这让沈洛有了可乘之机。

外头有些人以为沈家只有一个女儿，几乎都快忘记了我。

我这才明白，今天这一场是专为我设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