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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上前,揭开白布。盘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黑色的三棱刺,样式奇特,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篆体“机”字。“天机阁。”朱由检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自从上次在京郊被连根拔起,阁主“天机”被斩杀后,已经沉寂了许久。朱由检本以为他们已经元气大伤,不成气候,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刺朝廷一品大员!“他们这是在向朕示威。”朱由检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走到方正化面前,目光如刀。“方正化。”“奴才在!”“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挖地三尺也好,血流成河也罢。”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全都给朕揪出来!这一次,朕要活的!朕要亲自问问他们,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奴才遵旨!”方正化重重叩首,眼中杀机毕现,“奴才若是办不好此事,提头来见!”方正化领旨之后,整个京城的地下世界,都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东厂,这个让百官闻之色变的暴力机器,在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数千名番子如同被放出牢笼的饿狼,扑向了京城及周边的每一处角落。他们查封了所有贩卖奇门兵刃的铁匠铺,逮捕了所有形迹可疑的江湖人,审讯了所有与地下势力有牵连的地痞流氓。诏狱的大门,再次二十四小时敞开,进去的人,很少能再直着腰出来。一时间,京城上下,风声鹤唳。然而,天机阁的余孽,比想象中更狡猾。他们就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却又抓不住踪迹。方正化忙了整整十天,抓了上百人,却没找到一个真正的核心成员。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条不起眼的线索,浮出了水面。一名在刑讯下精神崩溃的小混混,提供了一个消息:他曾在城西的一座破败道观“清虚观”里,见过一个道士,用一种和他见过的三棱刺很像的铁锥,在练习投掷。清虚观?方正化立刻调来了清虚观的卷宗。这座道观已经荒废多年,只有一个老道士带着两个小徒弟在看守,几乎与外界隔绝。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地方,一群与世无争的道士。这其中,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方正化没有声张,当天深夜,他亲自带了二十名东厂最精锐的番子,换上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潜入了清虚观的后山。道观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只有几间厢房还亮着微弱的灯火。方正化伏在屋顶,揭开一片瓦,向内望去。只见房间里,根本不是什么道士。七八条汉子,正围坐在一起,擦拭着手中的兵器。弓弩、短刀、链子锤各式各样,寒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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