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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我好欺负,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考不上正好,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我点点头,默默拿起手机,取消了给侄子报名的18万海外夏令营。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客厅的落地窗外,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整座城市。
室内,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无处遁形。
嫂子李梅那张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正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句却像冰碴子。
“哎呀,念念,瞧我这手,怎么就滑了呢!”
她举着空空如也的可乐杯,脸上挤出浮夸的歉意,眼神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深褐色的可乐液体,在我女儿许念念的白色表演服上迅速洇开,形成一团丑陋黏腻的污渍,像一块腐烂的伤疤。
那件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
念念为了这次艺考,准备了整整半年。
为了契合《破茧》这个舞蹈主题,她翻遍了资料,最终决定用外婆留下的那匹云锦,亲手设计、缝制。
外婆是苏绣传人,那匹云锦是她生前最珍视的料子,光线下流转着月华一般的光辉。
念念说,外婆虽然不在了,但她想穿着外婆的祝福,去跳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支舞。
现在,这份祝福,被一杯冰可乐彻底毁掉了。
女儿的脸,一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
她嘴唇哆嗦着,伸出手,却又不敢碰触那片湿漉漉的污渍,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像被困在堤坝后的洪水,摇摇欲坠。
“大伯母……你……”
“哎呀,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李梅打断她,语气轻飘飘的,“大不了伯母赔你一件新的,保准比这件好。”
她说着,还假惺惺地抽了张纸巾,作势要去擦拭。
那副样子,根本不是在补救,而是在用纸巾将可乐的糖分更深地揉进云锦精细的纤维里,进行二次破坏。
“别碰!”
我一把抓住了李梅的手腕,声音不大,但客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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