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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页）

视频结束。

江烬握着手机，仿佛被重锤击中心脏，呼吸停滞。

原来她那么早就知道了。

所以纪念日餐厅里，她躲开他的触碰，不是害羞；

所以她问“如果我真的走了呢”，不是玩笑；

所以她看着他维护林晚时沉默不语，那不是闹脾气。

那是心死。

手机震了一下，周琛又发来一条语音，语气小心翼翼：

“烬哥，这监控我也是翻旧资料才找到。”

“还有，温念那边好像真的找不到了。我托人查了航空、铁路、酒店，都没记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江烬声音沙哑：“继续找。”

他一定要找到温念，亲口和她解释这一切。

电话那头，周琛小心翼翼：“烬哥你没事吧？看这时间，嫂子就是从那天开始不对劲的。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嫂子了吧？”

喜欢？

江烬混乱的脑海里，画面不受控地翻涌。

她因为他一句维护，眼睛倏然亮起的模样。

她偷偷收藏所有电影票根、停车券，献宝似的给他看时的傻气。

她跳伞落地吐得昏天暗地，却先抓着他袖子说“别担心”的逞强。

还有她被蜘蛛吓到尖叫后，强笑着说“喜欢”时发红的眼眶。

——以及最后，她看他时，那双平静无波、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有一次自己发烧，温念守了他一整夜。

他其实半梦半醒，感觉到她笨拙地用毛巾给他擦汗，自己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却始终没合眼。

天亮他醒来，她立刻凑近，手背贴了贴他额头，笑得像松了口气：“退烧了。”

当时他觉得她真傻，守一夜有什么用？

现在想来，那傻气里，是全然的、毫无保留的真心。

也许在某个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瞬间，那颗玩世不恭的心，早已被这点笨拙的温暖浸润。

只是他愚蠢地笃定，一切尽在掌控，她永远不会离开。

手机又震，是林晚。

江烬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感到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厌烦。

他没接。

铃声固执地响着，像在嘲笑他过去的自以为是。

江烬忽然推开车门，走到垃圾桶边，将行车数据那叠纸狠狠摔进去。

刚坐回车里，林晚的电话又来了。

这次他接了，没等她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林晚，我们到此为止。”

电话那头骤然寂静，然后传来尖利的哭腔：“江烬！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你——”

他直接挂断，拉黑。

引擎轰鸣，车冲出车库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画面——

几个月前，他带温念去城郊的温泉寺。

下山时突然下雨，她没带伞，他把外套罩在她头上，笑她：“小古板，出门不看天气？”

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他，轻声说：

“因为和你在一起，下雨也很好。”

当时他只当是句傻话。

现在才听懂，那是她捧到他面前的一颗真心。

而他，亲手把它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