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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舀了满满一勺粥往嘴里送,刚碰到嘴唇就“嘶嘶”地吸凉气,可那口粥却含在嘴里舍不得吐,鼓着腮帮子来回倒腾,活像只偷藏了粮食的小松鼠。等终于咽下去,嘴角已经糊了圈白米粒,他自己浑然不觉,还举着小勺要再舀,结果手一抖,半勺粥洒在衣襟上,洇出片白花花的印子。
“慢点儿。”
苏长河笑着拿帕子给她擦嘴,接过小勺舀了半勺,在嘴边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吹凉了再吃。”
萌萌吧唧着嘴,吃得满脸满足,偶尔还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的米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爸爸手里的勺子,像只等着投喂的小馋猫。
另一边,兮兮学着姐姐的样子喝粥,却把勺子拿反了,半天舀不上来,急得小脸通红,眼圈都有点湿。
林清竹赶紧接过她的小勺,舀了点鱼肉,挑掉刺,又拌了勺粥,轻轻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兮兮“啊呜”一口吞下,小舌头在嘴里卷了卷,突然伸出小手,攥住林清竹的手指晃了晃,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好吃!”嘴角沾着的米粒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抖了抖,像颗会动的小珍珠。
“慢点咽,没人抢。”林清竹被她逗笑,指尖被攥得暖暖的,心里头也跟着甜丝丝的。
王富贵扒着苏长河家的门缝,眼睛瞪得溜圆。
院里的小方桌上,苏家四口正围坐着吃饭。白粥冒着热气,清蒸鱼闪着油光,俩孩子嘴里塞得鼓鼓的,还举着小勺往林清竹嘴边送,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吃”。
苏长河坐在对面,正给萌萌擦嘴角的米粒,嘴角带着笑,那眼神软得能掐出水,哪有半分要离婚的样子?
王富贵低头瞅了瞅手里的红薯,方才还觉得顶饿的红薯,此刻像嚼着柴火,干得他喉咙发紧。
他心里头像被猫爪子挠,又像被火烧。凭什么?凭什么苏长河这混小子,以前喝酒打牌,混得连狗都不如,一夜之间就改邪归正有鱼有肉了?他家俩娃,从前连块像样的窝头都吃不上,现在倒能大口大口吃白米煮的粥,还有金贵的鱼吃!
“富贵,发啥愣?咋还不下地?”张婶挎着篮子从院里出来,见他堵在苏家门外,不由得纳闷。
王富贵没回头,往院里努了努嘴,声音闷闷的:“你闻。”
张婶抽了抽鼻子,眼睛倏地瞪圆了:“这是白米粥?还有鱼香?”她扒着门缝往里一看,当即“哎哟”一声:“这是顿顿过年啊!苏长河他家这俩天是咋了?发啥财了?咋能吃这么好呢?”
“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这顿饭得花多少毛票啊!苏长河犯浑,清竹咋也跟着呢,这以后日子不过了?”张婶看的直心疼,这一顿饭,能换多少粗粮啊,够一家人吃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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