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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是啊，饱饭。多么简单，又多么奢侈的两个字。他周通，自诩为弟兄们找出路，可他给弟兄们的，除了饥饿、寒冷和看不到明天的绝望，还有什么？他们名义上是山贼，可这一个多月来，他们连一桩像样的买卖都没做成，不是不想，是不能。下山的路早就被官府封锁，城里的富户更是戒备森严，偶尔劫掠几个过路的倒霉蛋，抢来的东西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塞牙缝。再这么下去，不出半月，不用官府来剿，他们自己就得饿死、冻死在这黑风山上。“我”周通的喉结上下滚动，那股子枭雄的狠劲，在现实的重压下，开始一点点地瓦解，他知道，自己本就已经走投无路了，谈不上和官府进行谈判。赵磐将他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知道火候已到。他再次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块巴掌大的铁牌，上面用最简单的线条，刻着一个工字，还有一个编号。“这是王府工坊的工牌。”赵磐将铁牌递过去，“凭此牌，可以在云州城内的任何一个王府供销点，每日领取一份口粮，还能以最低的价格，购买盐、布、铁器等生活必需品。”他看着周通，语气无比诚恳：“周通，我们王爷知道你们信不过官府，所以，他给了你们第二条路。你们可以不加入工程兵团，可以不接受改编，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解散队伍，王府可以给你们每个人都发这样一块工牌，让你们像个普通的百姓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在云州城活下去。”“是聚众为寇，在绝路上等死；还是散伙为民，在阳光下求生，这条路，我们王爷也给你们铺好了。”如果说，之前的并购重组是给了他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或者说是官府不可相信的鬼话；那么现在这块小小的工牌，就是一条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活路。对方根本不怕他们不答应。因为对方给出的条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实力、诚意、甚至是退路，对方都准备得妥妥当帖。他看着那块铁牌，又看了看自己弟兄们身上那些破烂的衣衫和蜡黄的脸色，他那颗早已被风霜磨硬的心，在这一刻，剧烈地动摇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与其说是被说服，不如说是被对方展露出的实力和那份前所未见的、将他们视为人而非贼的尊重所折服。“好！”许久，周通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我周通，就信你们王爷一次！从今天起，这黑风山，就跟你赵磐干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跟着你们那位王爷干了！”